草如

清单ing……排单很满,再接看心情,接受钞能力加急

珩昊【一梦】25.0

客单连载 | 上一篇正文要在合集里使劲往前翻!!

试一下能不能粘个🔗:https://tgbc6.lofter.com/post/30b9f09b_2b75ea7ca?incantation=rzEFJswiExc5


久等了 萧润回来了qwq

------------------


17.


曲水这几日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家萧二郎似乎又开始魂不守舍。要说是碰上了什么姑娘吧,按说也不应该——自打上次老爷狠狠给了他一顿板子加上克扣了一个月的碎银后,润郎已经许久未曾逛过花楼了。可若说不是因为姑娘,他又为什么日日唉声叹气、仿佛错过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或是办砸了什么极重要的差使似的?难不成被人夺舍啦?


虽然萧润平日里总喜欢拿他开玩笑,惹出的麻烦也层出不穷,但真出了点什么问题曲水还是急得抓耳挠腮——那可是他家润郎啊,若是身上真出了什么三长两短,自己日后还怎么过?


眼看着萧润的神色一日比一日郁结,眼下的黑青显眼到学堂的先生都看不下去,曲水终于下定决心好好探一探这位公子哥儿的口风。他甚至做好了准备,就算是天大的事情——比如、比如把哪家的姑娘肚子搞大了——他蛐蛐儿也得为润郎收拾好退路。


这日傍晚天色正好,低垂的彩云将远天撕成少女腰上的绦带,玉白的月亮影影绰绰地挂在霞光深处,露出半张羞怯的脸颊。萧润从学堂缓步而出的时候街上人烟已渐稀落,曲水一个人坐在台阶上等得干着急,手里的草茎已经编了两只蚂蚱一只兔子,这才终于感受到肩上传来的两下胡乱拍打——


“走了,蛐蛐儿。”


一听是萧润的话音,曲水猛地弹跳起身,然而又很快竭力压下面上紧张神色,装作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如以往一样伸手接过萧润的书筐:“润郎下学了?今日怎的又这么晚,先生可有罚你?不同薛家李家几位哥儿们蹴鞠了?”


面对蛐蛐儿一连串的发问,萧润既没有吊儿郎当三言两语地搪塞过去,也没有面露怒容大声叱喝。他只是一反常态地叹了口气,摆摆手蹒跚地向着夕阳的尽头往前走,连走反了方向都没发觉。


“诶……润郎!” 曲水悄悄攥了攥拳头,在终于等到萧润回身的侧影后挤出一个热情洋溢的笑来,“前两日夫人赏了我两壶桂花酒,要不要——那个,要不要去看看?”


曲水口中的“看看”,萧润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从前他们哥俩偷摸着咂摸酒喝的时候,就是这么不分彼此地畅快分享的。然而他此时的确心不在此——十日前的那场林间偶遇硬是在他心里扎了根刺,那位身份姓氏无一确切的男人没有一日不出现在他的梦中,那里的烟气与水雾令他头痛欲裂,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要忘记。


不要忘记什么?


萧润生性自由散漫,不喜被人指使,更不喜被人欺瞒。朦胧的直觉告诉他,那位亦仙亦魔的青年身上或许有自己寻花问柳十几年未能找到的答案——至于是什么答案,只有找到了才能知晓。


然而还没等他发完呆,曲水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扯着他的胳膊将他往回拽,嘴里絮絮叨叨地嘟囔着“好酒”“月夜”“老爷晚归”之类意义难明的词句,等到他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前的石桌上已经端正地放着一杯清亮酒液与一碟盐渍花生了。


“润郎,你就当陪我解解闷——赏个脸喝两口呗?” 蛐蛐儿的笑脸怎么看怎么僵硬,然而此时的萧润却没有心思逗弄这位和自己穿一条裤子长大的玩伴。


就当是……借酒浇愁了。萧润深吸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郑重地举起酒杯,在鹿城清澈的夕阳与晚风中一仰而尽。



桂花酒和萧润从前在酒楼里品味过的各色好酒相比虽然算不上烈,但耐不住曲水一番连哄带骗,硬是拉着这位小爷喝了一个时辰。落日的最后一缕余晖在檐下青藤中融化殆尽,双颊泛上酡红的萧润单手撑着脑袋,目光迷离地打了一个酒嗝。


“咳咳,润郎?润郎?” 心虚的曲水小心翼翼地探头戳了戳萧润的肩膀,忽然有些担心自己把人灌猛了,“天不早了,咱回屋吧。”


半醉的萧润迟钝地眨了眨眼,半晌后有些沮丧地摇了摇头。他举起酒杯试图仰头再饮,这回终于被蛐蛐儿及时拦下,于是只好嘟嘟囔囔地开口道:“不回。等……等人。”


好不容易听见关键信息的曲水猛地停下动作,睁大了眼俯身耐心问道:“好,好,既然不想动咱就不回……润郎这是在等何人?”


何人?萧润有些懵懂地伸手揉了揉眼睛,心口那股无法言说的烦躁再次涌起。说来也真是奇怪,从前飞仙阁的姑娘们自己慕名前去围观过不少,每年的绝色也不是只要赏银便能一见,自己也从未因此纠结难安过。这次不过是遇了位性情诡秘了些的年轻男人,怎么就如此心绪难宁呢?


想到这里,他只是摇头叹气,眼看着额头就要砸在桌子上,却被一旁的曲水及时扶起:“哎呦我的润郎啊,你说你怎么就不肯说呢?到底是看上了铺面上什么新奇玩意儿,还是哪家歌楼的姑娘?不是姑娘,难道还是哥儿不成?”


似乎是被曲水的话刺激到了,萧润猛地弹起身直勾勾地望着他,目光中勾连着复杂的流光。曲水见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电光火石间似乎参透了什么要不得的大事—-


“润润润润郎,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害怕……” 他哆哆嗦嗦地后撤两步,可怜巴巴地抱紧肩膀,一转态度飞快道,“我我我听说今晚飞仙阁的婉卿娘子会露面跳一支舞,润郎何不去看看?说、说不定还能见到好些其他平日里见不到的姑娘……”


言罢曲水便如临大敌般一溜烟跑了,仅剩的一点良心使他顺手将所有半满和倾倒的酒壶揣在怀里带走了,空留萧润独坐于一地月光之下。


然而此时的当事人却并不愠怒,反而若有所思地扬起下巴——平日里见不到的……若说鹿城最热闹的歌楼酒楼,飞仙阁定然名列榜首。是了,蛐蛐儿说的没错,就算找不到自己想找的人,一饱婉卿娘子卓约舞姿也不亏。


月色如流水般勾勒一地柔软沟渠,此时的萧润尚不知道,正是这一酒后莽撞的决定,为他的命运刻下了不可转圜的印痕。


……


与此同时,飞仙阁内。


酒过三巡,围坐台前的贵客重宾们纷纷有些耐不住性子,许多乡绅率先忍不住拍桌起身,朝着一派辉煌的酒楼中央大喊着催促“最后一道好菜”。看热闹的坐客们大多啧嘴侧头,然而心中却无不庆幸有人替自己将心中龌龊想法公之于众,这下那神秘娘子价值千金的表演总该上场了。


喧嚣人声和蒸腾酒气中,没有人在意独坐二楼阑干一角的一位孤僻青年。这一夜的容昊作了寻常凡人打扮,一身淡青色长袍看似淡雅,领口的两枝暗绣春桃又不落了乏味。他低垂着头,手中酒盏轻轻颤抖,若不凑近了仔细瞧,恐怕看不出眼底那三分乌青和恨意。


就快了,师父。


再忍一忍,再容阿昊为你筹谋几天……这尘世的折磨不该你受,待我大计终成的时候,定要让三界众生都为他们的愚蠢和浅薄付出代价。


楼下的阵阵掌声和吆喝越发吵闹起来,空气中漂浮着渺然的快意和欲望的热气。台上的金色掐边幕布被傍晚的熏风轻轻掀起一角,那引得众人翘首以盼的浮华中央的角儿尚未露面。正当容昊心中盘桓的怒恨悲切几乎将他仅剩的一点自我控制吞噬时,身后不远处的楼梯拐角传来一阵凌乱步伐和推搡争吵,恰到好处地将他的心绪从被祟气控制的边缘拽回现实。


“……凭什么不让我进?鹿城萧润没听说过?我、我父亲可是——”


“哎呦我的萧二郎诶,您的名号这鹿城有哪家是不知道的?咱也不是不给您面子,只是今夜的演出实在特殊,那就算是皇子王孙,如若没有请帖也是进不得的……”


“去……去他娘的皇子王孙!这飞仙阁小爷我今日是进定了……”


“哎,哎呦!萧二郎!”


几乎不受控制似的,容昊的小腹忽地传来一阵隐约的不适,像是轻柔的胎动——他轻轻蹙眉,咽下这不合时宜的尴尬,终究还是没忍住回身向后望去。


一片飘飞朦胧的暧昧灯影中,一身凌乱暖杏色长衫的青年正跌跌撞撞地闹着要上楼,头上的发髻在争执中散乱了些许,几缕黑发游荡在一看便是漫着醉意的双颊上。鹿城萧润——本地的知名纨绔,无忧无虑的富家公子哥儿,水云天战神长珩的凡间转世,就这么以一种不体面的姿态再一次出现在了容昊面前。


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细细品味心中交集百感,那青年的视线就和自己对了个正着。全身的肌肉瞬间僵硬起来,容昊心中清楚,恐怕今晚没那么容易顺遂度过了。


而那边的萧润则更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口中骂骂咧咧的呜呼哀叹瞬间咽下了肚里,片刻恍神后不顾周身四五位店家小二的拉扯,挣脱开来踉踉跄跄地攀上最后两级台阶,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容昊身侧。


“你……你是、你是那天那个?”


容昊无奈地放下手中酒杯,抬起头捏了个无辜的表情,压低了声音道:“这位公子,你怕是认错了。若是没有请帖,还是早些走吧。在下实在是——”


“不可能!我绝没有认错。方才店家都说了,这鹿城上下,哪里还有不认得我萧润的?可你偏不唤我萧二郎……那夜林间,你、你可是直接认出我来,今日不是心虚是什么?”


说着说着,萧润就不胜酒力地瘫坐在了容昊对面,令人哭笑不得地拈起案上盘中一块山楂糕就往嘴里送,甚至继续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总之就是你没错了,我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来鹿城究竟为何,那日我救了你,你还欠着恩情未报呢……”


不知为何,容昊心中的阴翳忽然散开些许。他像是放弃抵抗似的轻轻摇了摇头,对立于一侧不知如何是好的店家小声道过歉,只说萧二郎是自己一道约来的,只是喝多了忘记随身带上请帖,二人很快便会离开。待人半信半疑地离开后,他才重新转过身皮笑肉不笑地戳了戳萧润的肩膀,缓缓开口道:“所以萧二郎大费周章大闹飞仙阁,只是为了来讨在下的人情?”


萧润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只见对面那人似笑非笑,一双狭长莹润的眼睛定定望着自己,忽然便有些心虚。自己是怎么就决定跑来飞仙阁的?蛐蛐儿呢?这、自己到底是不是喝多了在做梦?然而容昊接下来的动作很快便证实了他并非在梦中。


“哎呦哎呦疼疼疼……这位公子你怎的这么粗鲁?哎,我们这是去哪……”


容昊面无表情地拎起萧润的胳膊就将他向外拽,不容置疑地将人一路拖下了楼梯,直到再次闯入清寒月色时才松一口气,后撤两步抱臂望着他。


云梦泽的山水果然养人,这萧家二公子看起来面色红润、气宇非凡,就算是浑身冒着酒气、狼狈不堪地站在自己面前打酒嗝也显出几分可爱,怕是四处拈花惹草、惹了不少风流债吧。容昊越看越气,心里想着长珩从前在水云天时对自己那副义正言辞的正人君子模样,又想着涌泉宫那日荒唐中这人耽于情欲的样子,一时没忍住冷笑出了声。


然而萧润只觉委屈得紧,自己分明就是专程来热闹酒楼寻他踪迹的,怎么一见面就对自己这副态度,活像是见了仇人,或是情敌——


“我说这位公子,我好歹也是你的恩人,怎么你看起来倒像是我萧润的债主似的?”


容昊敛去面上神色,垂下眼轻叹了口气,再望向他时目光温和了许多:“我并非针对于你。只是……想起一位故人。”


“故人?” 萧润迷茫地思忖片刻,迟疑道,“他也在鹿城吗?”


容昊摇了摇头,转身向月色中走去:“他……和你一点也不一样。歌楼里都是可怜人,萧二郎心思纯善,往后便不要在此取乐了。”


眼看着对方这便要溜,萧润连忙拔腿跟上,三两步便缀在容昊身后:“知道了知道了,我平日里也只是来听听曲喝些酒,并未轻薄于那些姑娘们……话说回来,不知公子姓甚名谁,家在何处?我这几日心神不宁,总觉得该再见上你一面……你可喜欢喝酒?不如到我府上畅饮两杯?”


TBC.


评论 ( 19 )
热度 ( 55 )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草如 | Powered by LOFTER